忽尔今夏

/伞修


以前写的,发出来应景
 祝我伞一切都好

忽尔今夏

夏季午后易梦,我靠在沙发上睡过去。梦境光怪陆离,满目旧情往事。

我转过街角阴暗肮脏的一隅,跟末日猝不及防撞一个满怀。头顶天空破大口子,阴霾围堵其中一抹蓝,我眼见的总好比幻象,脑海里百转千回的全是妄念,最后只留下一个 太阳穴两边突突跳:”怎么该有这样的红色。" 句尾一马平川,缺了情感的斤两,连慨叹都不算。

来得太顺理成章,反倒像假的。我看着救护车来,车顶亮灯跟血色相得益彰,又看着手术室外边的灯倏地熄灭,就像游戏里血条见底屏幕暗下去的一瞬间。我神色如常, 看人们的张皇像看荒诞戏剧。终于在见苏沐橙眼睛的时候当了一回寡言人,喉咙里结着干苦粘腻的沉默,总好像鲜血的甘甜味。

锐化成轻薄的气态恐惧在耳朵旁边炸开砰的一声响。

我三天没阖眼,回去的时候苏沐橙趴在我背上做起颠沛的梦,她软肌温肤,贴在我背上像一个温暖的小动物。

我走在夜里,关节表层长出铁灰锈迹,疲惫攀附神经,睡意却迟迟未光临。我借着月色,跟杂货店老板要了一包十块钱的烟。窗子外边是个废弃工厂,偃旗息鼓了多年,从前生产汽车装配零件,如今只产孤独。温暖的疲倦浸泡我,我睡眼惺忪,缺乏入梦的安逸,宛然一副千杯不醉之态。

我学巷口小流氓的样子仰头猛吸一口,空有姿态的相似,烟气倒灌进四肢百骸,呛出一点点新鲜的情绪。这次我学得聪明,尝出味,看着昏沉街灯,以为尼古丁是寂寞以毒攻毒的治疗品。

枕头蓬松,床板过硬。烟灰扑朔朔下落,黑暗里摸不清形迹,烟味同我沆瀣一气,余温好似枕边得而复失某个人。

挫骨扬灰之苦如何通宵达旦,终空留麻木。

我醒过来,沙发靠垫蓬松,眼皮底下压着光感环绕。夕阳无限好,我抬眼,忽尔今夏。

Fin.

2015.4.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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